又一年。
写这篇的时候,翻出来了去年的随笔。
看到标题是《Stay Gold》,一愣,反应过来一年白过。
当时敲键盘的时候,什么心境,已经不记得了。
好像一年比一年要差劲一点,去年说自己是“野草”,今年已经不敢了。
手边的瓷杯里泡着感冒药,有点发烧。
白天里被痛经滋扰,又在床上耗了一天,看了几章书。
晚上出门散步,想换空气,但刚下到一楼就开始昏昏沉沉,鼻塞,不好呼吸。
这才意识到,过去对身体的损害,积少成多,终于动摇根本。
但是怎么样都比不上心里的不痛快。
在乡下的时候,偶尔会去买菜。
价格不贵,大多新鲜,小路狭窄拥挤,色、声、味都是刺激。
我闻不得猪肉的荤腥味,每次都想快步避开,但是奶奶走得慢,怕拉长距离后走散,只能拼命屏气。
十多年前,住在县上,也是每天去菜场买菜。从入口就想吐,但是惦记着菜场里头卖的烧麦。
1块钱一个,拳头大,满满的糯米,杂了香菇丁,鲜、香、韧,老远闻起来馋得很。旁边就是卖油条包麻子的,面粉长条捏好,一下锅就迅速膨起,放在案板上,长筷夹几个软糯的糖水四溢的麻子,揉在一起,5毛一份。
卖早点的摊上都有豆浆,自家打的,都是原味,买回去剪开条口,刚好满一碗,自己看喜好加糖。用脆生生的油条蘸甜豆浆吃,我最喜欢。
逃避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比如此时此刻,在想怎样可以不草率地打上句号。
好像今年最常见的就是这样,借衰弱的身体和破败的情绪为伪装,
逃避一些本应去做却没能好好完成的事。
说到这里,这一年想得最多的一个词,大概是死亡。
我想要一个确保万无一失又足够体面的死法,听起来条件很苛刻。
算命的说,我会有很长很好的一生,我其实是不信的。就算是真的,捱到寿终正寝,多难过。
越来越害怕,或者说难以接受离别。
可是到情绪稳定的时候,又会回头安慰自己:亲爱的,这些都是人生中必经的阶段,你必须放下。
频繁地梦见旧人旧事,开始莫名其妙地恐惧起社交。
情绪病像泛滥的洪水,找到一个小裂缝就汹涌地撕扯,最后将整个防线击溃。
值得庆幸的是,我始终被爱着。
请允许我感谢每个对我报以善意的陌生人。
你们可能永远也想不到,我曾经被你们怎样地照亮过。
人生一世,萍水相逢不易,诚恳祝好。
也感谢所有不厌其烦地关心着我的朋友,
谢谢你们看遍我的脆弱不堪后,依然选择爱我。
也祝你们好。
还有许多想要去做的事,也还有无论如何都想要去见一面的人。
新的一岁,想变得“有用”,成为被需要的人,做想做的事。
感谢阅读。